雨竹

part.38 柔涛（深海组）

睁开眼睛，从浅浅的水中醒来

顺滑的白发整整齐齐向下滴着水滴，她也将手握上，滤下仍未流下的水珠

“你醒了吗？”

她转头看向睡在一边的人

那不很大的修女服在水的浸泡下却反而显得宽大，但她和她的衣装都没有因水的润湿而出现颜色的细微改变，其本来似乎就是如此颜色，任何染料只能留于其表，那衣装的本色不因任何事物而改变

“啊..我吗？”

她缓缓坐直身来，腿部却不动一下，用标准的僵硬姿势坐了起来

“我...我醒了。”

“肚子饿吗？今天有点晚，但是找点吃的是来得及的。”

“不...它不饿。”

她随着话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腹部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斯卡蒂伸出手来，触碰她的额头，一如既往的寒冷，和那水温一致

“必须要祈祷..只有祈祷才能...”

“那你在这祈祷吧，我来去找些吃的。”

“主啊..请您告诉我...”

斯卡蒂看着在那里祈祷的她，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祷词的开头也如出一辙，但内容却被一群诡异的东西侵占，时常伴着些深吸气和咬牙，因此产生的暂时停顿会被短暂的全身颤抖取消

这种事的发生与她无关，戴好帽子，出去找些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才是要紧事务

懒得去听那已经听过无数次的祈祷声了，她哼起自己的歌谣

周围只有海浪声应和着她，她毫不在乎，只是轻轻歌唱着，慢慢向前踏步，即使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也没有必要去停下歌唱，不去唱又不会有哪里比现在好

 

脱掉靴子，在水中游泳的话，这可派不上用场

即使不喜欢脚粘上湿润沙子的感觉，但只要到海里，自然会好的

重剑自然也无法在水中肆意挥舞，只好换上自制的石叉

她不喜欢跳入水中，要让大海一瞬间打到她身上吗？这样可不好，她只愿意一步步从海滩走进海里，想象着其他生物的窒息模样，在将嘴渗到海里后，吐上些许泡泡，亦也算是只属于自己的娱乐了

 

向下游着，睁开眼睛，仔细审视着自己在水中，毫无污秽的躯体

阳光透过水面，在洁白的肌肤上照下的微弱光影，衣物的某些部分因浮力而微微上浮，鱼叉似乎也不想犯下杀生之恶，努力的向上浮起。

这是在陆地上看不到的样子，也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啊，忘记了。”

在潜下前只脱下了靴子，一边插下了重剑，但却是戴着帽子走近了海里

摸摸头，倒是没粘在头上

抬头看去，海上确实像是多了个无筏小舟

她笑笑，开始寻找今天的猎物，她的技巧可不是说来听听的

 

上岸时，用海草粗制的绳子上多了几条鱼

因为手空不出来的原因，她只好甩甩头，借以使长发粘上的水分少上一些

“欢迎..回来。”

“不好意思，已经快中午了，今天要烤熟吃吗？”

“按你..你喜欢的来。”

“可我不在意啊。”

两人似乎都因懒得钻木取火而有了不少要忙的借口，并在不久后大赞生鱼片的鲜美

“你觉得这样好吗？我可不想让你每天早上都要挨饿，也想找个医生看看你。”

“这只是万能的主对我的试炼...我...”

“而且，因为锯很难在水里使用而一直让我去抓鱼也太狡猾了吧？”

“这可是...主的试炼。”

“我又不信你的主。”

“这..这可是，主对你的试炼。”

和平常奇怪的祷词语调不同，这次的话语似乎多了一丝丝紧张

“啊，那我也大概猜到我的主是谁了。”

“是..谁？”

“喂，你的主就没说过信仰不同的人是敌人什么的吗？”

“....”

“所以说啊，我可不会说，谁都不会。”

她微微笑了笑，又躺身下来，从底面的角度仰视着她的脸

“嗯？”

她突然又坐起来，凑近了她

“你刚刚是偷偷笑了吧！”

“没有哦...”

“肯定是吧！”

“没有....”

“切...这点修女的执着精神你倒是保持的真不错。”

她又躺了下去，但还是盯着她的脸，想要再挑出她笑的时间

她也努力压抑着想要露出笑容的感觉，直到噗呲一声

“你又...！”

“这是主的...”

“啊...真是的啊你。”

“主..让我笑的哦。”

“哈...？可真有你的。”

她索性也一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