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

【舟文】part.40 冬尽

“爱而得其人，乃最佳之事；爱而失其人，则仅次之。”

                                                               ——————威廉·梅克比斯·萨克雷

春天似乎要到了，不，春天已经到了

人们总是期盼着春至，但马上便会再迎来蚊虫的叮咬

这时人们便盼秋来，待丰收的饱餐一顿后，伸出手来，又可从空中摘雪一朵

一年就这样过去，人人都重复着这期盼的过程

但总有些人会抗拒，盼着日子无限延长，河水被冰封住，再不流淌，时间被停下，再听不见心跳声，至亲的人还未死去，孩子也没有在父母去世前便撒手人寰

她也还曾笑着，未从怀里化成冰花

 

“博士？”

他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啊，阿米娅，抱歉。”

他把头从桌子上抬起，结束每天的早上的熟睡

“其实今天博士睡懒觉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啦...本周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不，凯尔希今天也没有手术要做啊。”

他笑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轻推开那玻璃窗

“今年的春天有些冷了..现在身上不穿厚些都会发抖。”

“可惜博士的耳朵不是毛绒绒..只能挨冻啦。”

“所以才要有这个兜帽啊。”

他对她笑笑，索性弯下腰来，把阿米娅的兜帽直接按了上去

本以为会让她有点生气，但那兜帽似乎经过了特殊改造，一旦戴在头上，两只耳朵就自然突了出来

“博士倒是也有些调皮呢。”

“啊...真是的，没能整到你啊。”

他自己也笑笑，转回窗台，静静看着外面的些许野生花草

 

它们显现的是只属于春天的绿，并非夏天的纯绿，正如在那纯绿中点下一滴白，将那绿染得更为白皙，透露出毫不属于极寒的春意

而且，就算按时间来说，现在也跟冬天完全搭不上边了

现在之所以如此寒冷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次昨日夜间的急雨

长的稍高的杂草上还有几滴露，正努力的将叶压弯，将要滴向黑色的土壤

天气预报的最低温度也只是0°，不可能看到冰，夜间也更不会有霜的存在

 

“你喜欢龙门吗？阿米娅。”

“从什么方面来说？”

“单说龙门，魏彦武那人就那样。”

“唔...”

她低下头来，静静思考着

他也回到座位，但还是将椅子转过，看着窗外的露滴

“我想，龙门应该是个很惹人喜欢的地方吧，季节鲜明的四季....上次去过的商业街..星熊推荐的街边摊和漫画店..那个不靠谱的侦探社..博士不是也在这里玩得很开心吗？”

“确实，但也很奇怪，我不喜欢这里。”

“我明白。”

她低下了头

 

那草叶上的露滴终于滴下，在叶上留下一道狭窄的水痕，大没有仍是个整体时的硕大，也再不能形成新的一滴，在阳光照射片刻后，便不剩任何痕迹

 

 

“我挺希望我们离开后再不回到这里，至少是来过这里的人，再不回到这里。”

“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或许是吧，但龙门就像是必须经次一役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主宰一切的不是我们，也不是龙门，更不是整合运动。”

“唯一的改变，或许只有陈的反意和她的死，仅此而已。”

“或许是命运杀死了...”

“或许是，她或许就该在此时死去吧。”

“在踏进我们营地的前一刻。”

“但我并不惊慌，是我看着她死的。”

“.....”

“请您...继续讲下去吧”

“她走过来，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像机器一般木讷的走着，我看着她，她也看到了我。”

“我没有动，我的脑子在飞速回忆着那时候的样子，糖也好，不能动弹的她也罢，但我没有见过她现在的样子。”

“黑色的冰晶从她整个身体向后飘散，但已经不冷了，可我看不出她有要让我活下去的善意。”

“这是她和我们最后做的赌了。”

博士看着外面的叶

乌云又卷了上来，春雨从不嫌多，生灵如若可抵过冬日之酷寒，便可饱饮春水之澄澈，世间万物道理皆是如此，无论有无人形

“她倒下去，身体不再有冷意，我能感觉我的体温正在对她传热。”

“她..”

“她死了，但她仍笑着，就像她一直活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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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大地上。，仅凭一个人，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但她绝对不是一个人。”

“现在开始，我在你身边。我在你们身边。”

“我愿意..加入罗德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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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滑落下去，嘴角上扬，高傲得像是依然还活着一般